39年“医龄”的赤脚医生：从没想过转行，我就喜欢干这个 捧着医书，张存清笑容灿烂摄影李吉明“没啥大事，输两瓶液体就行”。在吕梁市离石区西属巴街道办留子局村，一位头戴鸭舌帽，脚蹬皱皮鞋，身形清瘦的男子正在给一位70多岁的老人输液。虽然老人肌肤褶皱，不好扎针，但男子凭着几十年练就的业务功底，还是很顺利地一针见血。这个人叫张存清，是附近村子里有名的赤脚医生，55岁的他当赤脚医生已经39年了。每年春冬两季，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，有一次流感高发期，他一天赴诊40余人次，从早到晚就没回家吃过饭，遇到饭时跑到谁家，就在谁家吃。一天下来，两条腿累得如同绑着两个沙袋。4月6日，记者走进了张存清家。窄窄的院子，并排着几间砖窑洞，他的屋内陈列着几件旧家具，一盘土炕和锅台占据了大半个屋子。和记者谈起自己的职业生涯时，张存清激动地翻出了收藏着的“赤脚医生”证件，满脸自豪地说：“1976年，根据上级号召，留子局村要选派一名社员去镇上接受赤脚医生培训，当时我初中毕业，那个年代，一个初中生在村里可算是文化人了，再加上我积极报名，因此，当年正月二十二，我就被村委派到镇里卫生院接受了为期5个月的培训，从此就当了赤脚医生。”当时是1976年，那一年，他虚岁十七。这一晃半辈子过去了，他从未想过转行，子女曾劝过他说，去外面的医院应聘当个大夫，比留在村里强多了，可是张存清却摆摆手说，你们不懂我这行。就这样，他固执地在村里守着乡里乡亲，一守就是几十年。“赤脚医生虽然医术不高，大病治不了，但男女老少，偶发头疼脑热、伤风感冒等，还都得上手，因此也算是个百科医生。这么多年，我走了过来，除了责任，就是喜欢。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，乐在其中，很有成就感。”张存清说，曾有3个村民危在旦夕时，都是仗着他的医术妙手回春，保住了性命。“干我这行的，不以卖药为生，收入也不是很高，甚至可以说是免费当医疗顾问，为大家服务，指导大家吃药就医。但瞅着跟前的村民们能转危为安，一次次平安逃过鬼门关，我就很知足。”平日里，张存清除了给人看病，就是在村里种地，他的手与大医院小诊所里多数医生的手不同，没那么白净，反而很粗糙，手上还有裂纹，显得有些苍老。留子局村是个大村子，全村有1000多个村民，从1976年至今，张存清不分昼夜，无论冬夏、风霜雨雪，不是张三就是李四，经常有村民半夜叫他赴诊，大家都很信任张存清。天长日久，好名声就传出去了，致使他不仅要负责本村的就诊工作，有时附近村民也会上门请他出诊，他甚至跨县去外地出诊。这么多年，他用坏过30余把不同类型的手电筒，还有一部分已经丢失。除了上门看病，给孩子们接种疫苗也是赤脚医生的主要职责，每个孩子从出生到6周岁正常情况要接种疫苗20余次。2010年开始，上级相关部门又要求给全体村民设立健康档案。65岁以上是重点人群，要求每年体检一次，由上级委派医务人员来体检，赤脚医生协检。慢性病人每3个月随访一次，且都要记入档案。为了提升自己的医疗技术，他先后两次走进校园进修。“进修培训所学到的知识是有限的，更多的知识全靠自己多年的临床实践，总结经验，更重要的是勤看医书。”说着，他向记者展示了他的珍藏——书柜里、窑洞壁窑里的纸箱里、瓷瓮里装得满满当当的各类医书。几十年来，他每晚都要坚持自学医书，提高自己的技能。2014年农历七月初八晚9点钟，在给村民打完针的返途中，张存清骑着摩托车发生车祸，导致髌骨骨折，后来在市医院做了手术，缝了12针，休养了3个多月，才勉强下地。“人生就好比一架飞机，不在飞多高多远，关键是平稳着陆，眼看着我行医四十载，就要功德圆满了，却发生了这样的事。”张存清笑言，从2010年开始，村里不少人都外出打工，留在村里的人少了很多，他也不算太忙，要不然还真担心自己耽误了给村民看病。临行前，又有人前来请张存清上门打针，随后，张存清便收拾东西，背起药箱准备出门。眼前这个瘦弱、身子有些佝偻的男子，总是让每一个接近他的人，心里暖暖的。